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雜文隨筆

　　楚成王與齊桓公爭霸，楚國從攻打鄭國入手，齊國則聯(lián)合諸侯，借蔡穆侯之妹得罪齊桓公的藉口打了蔡國，順勢直接進攻楚國。楚成王派遣使者質(zhì)問齊桓公：“君處北海，寡人處南海，唯是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也。不虞君之涉吾地也，何故？”這句話很有趣，宋人馬永卿在《懶真子》中說，起初他也沒弄明白，所以去問了劉元城，這才知道是“丑詆之辭”，其關(guān)鍵在一個表示動物發(fā)情的“風(fēng)”字。《書經(jīng)》就有“馬牛其風(fēng)”之說，馬牛發(fā)情，也只能吸引近旁的同類，言下之意是，你齊桓公怎么也像馬牛一樣，還竟然大老遠的跑來了？明朝人李詡的《戒庵老人漫筆》說：“今人謂淫于色者為風(fēng)，即馬牛其風(fēng)之風(fēng)。”

　　原來，齊桓公有夫人三位、妾六位。蔡穆侯的妹妹蔡姬就是夫人中的一位。《左傳》載：“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，蕩公。公懼，變色，禁之，不可。公怒，歸之，蔡人嫁之。”司馬遷在《史記》中又加了一句，說：“蔡姬習(xí)水”，還強調(diào)齊桓公把蔡姬趕回娘家卻“弗絕”，大概是想懲罰她一下而已。

　　但蔡國也不高興了，于是把蔡姬再一次嫁人。馬王堆漢墓出土新資料說，是蔡侯“聽女辭而嫁之”，是蔡姬主動要嫁人。《東周列國志》干脆把她嫁給了楚成王，這似乎不可能，不然，豈不是風(fēng)馬牛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？蔡姬如果再嫁給哪個諸侯，也容易惹惱齊國，并且也應(yīng)該有所記載。

　　蔡國和其他小國一樣，必須在大國之間保持平衡。地緣上得罪不起緊貼的楚國，而這時齊國又最強大，所以蔡姬嫁給齊桓公也是平衡的需要，也許他們也已經(jīng)明白，兩強相爭，最不應(yīng)該支持的.就是最強的一方，不然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，所以蔡國敢于冒險得罪齊國。

　　這場糾紛的結(jié)局是，楚國不卑不亢地回答：“君若以德綏諸侯，誰敢不服？君若以力，楚國方城以為城，漢水以為池，雖眾，無所用之！”齊相管仲也知道難以取勝，就又找出一個毫不相干，楚國也不會在意的藉口，所謂：“包茅不入，王祭不共，無以縮酒”，要求楚國向東周進貢幾把茅草的理由草草收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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